「如果我说不呢。」
看不清潜藏在镜片里眼睛所露的眼神，不过，在我坚定拒绝的话音刚落下，她们的脸蛋都蒙上一层阴影，镜片外倒映着深邃的漆黑。
不仅如此，连同身上也诡异的冒出黑气，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拂面而来，由于太过可怕，身体本能的微微战栗了一下。
病娇化的程度深到连肉眼都可见，未知的紧张降临在我和邋遢警察身上。唯有「妹妹」也如同她们一般，散发着磨灭一切的黑暗气息。
「真是可怕。」
嘴里呢喃的邋遢警察已经抬起枪摆出标准的姿势瞄准她们。
掌心握住刀柄的手也在极度的用力下生疼起来，紧皱起眉头的我冷眼瞧着她们，等待她们的进攻。
时间一秒一分的悄无声息而过，彼此对立的双方谁都没有动，但是，那黑气在她们周围愈发的膨胀。
意识到不妙的我斜眼跟邋遢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，明白的他立即弯曲着手指，开响了战斗的号角。
正面冲入的子弹镶嵌在像蜘蛛网分裂开来的墙上，原本站在那的两人直接跨在走廊的扶梯优雅的翻越着身体跳了下来。
完美的落地之后，两人迅速散开，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跑向我们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「妹妹」拎着菜刀冲向最难缠的何雪，只见呼啸着猛烈之势的菜刀猛地往下落，快到肉眼只能扑捉到残影，可还是被轻而易举的阻挡着。
「你还真是弱呢！」
空手接白刃的何雪嘲讽道，说完，就这么轻松的往旁边一折，刀柄应声而断，恐怖的劲道连在远处看着的我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小半步。
「你怕了吗？」
逼近的「妈妈」嘴边的嗤笑倒映在我的瞳孔里，猛地强吸了一口气，睁大着眼回瞪她，我可没脆弱到这种地步。
手起刀落，挥落而下的菜刀虽然被侧身的她躲过去，可旁边的邋遢警察瞄准住时机，直接踹向她的腹部，大意的她身体倒退了几步。
紧接着反手向远处处于下风的「妹妹」施以援手，一发喷射而出的子弹擦过白皙的脸颊，血液沿着伤口渗出。
何雪向后退了几步，捂住伤口的同时狠狠的向我们瞪过来。
「你居然敢毁了我的脸，我杀了你。」
一下子露出狰狞的表情，控制不住情绪的她想冲过来，但「妹妹」继续黏住了她，只是那凶猛的气势让情况更加恶劣。
「必须先解决掉一个。」
邋遢警察的视线转向稳定住身形的「妈妈」。我立即点头冲过去，没有任何迟疑的砍向她，可是，即便我动作快到超越寻常水平，也仍然被轻巧的步伐躲过。
「太慢了。」
出声嘲讽的她抬起腿，凌厉的一脚直接揣进我的腹部。
下一瞬间，身体承受不住那沉重的力道弯曲成「<」的形状，猛吐出臭味弥漫的胃液，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才停下。
眼、鼻、口都流出液体，痛到喊不出声的痛楚刺激着发麻的头皮不断流出汗水，顷刻间便满头大汗。
紧咬着牙抬起脸的我看向邋遢警察，此时的他在射击了好几枪都无效果的情况下，果断放弃了射击，直接改用近身的方式。
不甘示弱的我驱使着不愿动弹的双脚，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移，在前进到一半时，邋遢警察的身影便突兀的闯进我的眼里。
眼前一黑，勉强支撑的我再一次倒在地上，无力去挪开异常深重的身体。
「小子，没事吧？」
在意识快要逐渐远去的时候，摇晃我全身上下都疼痛身体的模糊身影在焦急的呼唤我。
也许是过于疼痛的感觉持续的袭来，我的意识也在渐行渐远的状态下被拉了回来，即使痛着，我也强忍着在搀扶下站了起来。
不规则的喘息都在说明我的身体情况有多么的糟糕，但还是在忍耐中顽强的控制着身体。
「拿着它。」
邋遢警察的眼神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，使我不由握紧已经拿在手里的枪。
「小子，跟你在一起还真是愉快，如果还能活下去，希望你能去自首，做名警察。」
满怀着对我未来憧憬渴望的语言，但越听越觉得就像在交代遗言，我含泪的眼角模糊了视线，那道模糊的身影毫无迷茫的冲向仿佛坠入深渊，又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魔。
「啊啊啊啊啊！！！」
不顾一切的咆哮着使自己快速振作起来，抹去了泪水，用力把流出的鼻涕吸入，双手捏紧沉甸甸的手枪，往「妈妈」头部眼镜内的眼睛瞄准。
与她周旋的邋遢警察也愤起狂吼，在搏斗中身上落下的伤痕深到连血肉都看得见，惨烈到我眼皮狂跳，但我还是拼命的固定住视线去接受眼前的一切。
「快！开枪！」
双眉扭曲在一块的邋遢警察催促着我开枪，大量鲜血随着腹部的血窟窿流下，这样的代价所换来的结果也仅仅是困住恶魔几秒钟的时间。
从前我总憧憬警察开枪杀死罪犯的瞬间，现在拥有类似这样机会的我却战战兢兢的不敢扣下扳机。
异常沉重吗？不，是我的手指在僵硬，即便我不留余力的去命令它，却无法踏过那道屏障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！」
我的迟疑使本来就危急的情况急转直下，邋遢警察的双手被狠狠的扯断，伴随着悲惨叫声的响起，我才扣下那扳机。
如恶魔之手没有犹豫的挡在前方，子弹镶嵌在掌心的血肉里，仿佛融进去一般沉寂在里面。
「砰砰砰一一」
紧接着又是几枪，依然毫无作用，我失去力气的垂下肩膀，手枪也随着重力掉在地上，那刺耳的声响仿佛在宣告邋遢警察的死亡铃声。
一一喀拉
一点犹豫都没有，「妈妈」就这么扭断了满脸皱纹苍老的脸庞，像拿着篮球的脑袋放在手上，只不过那尾部在滴着新鲜的血液，而那双睁大的不甘瞳孔也直直的瞪着我。
「达...令...」
弱到几乎听不清的惨烈，随后，某物擅自闯入余光的视线，那是颗脸上全是刀疤血痕的脑袋，原本鲜艳的樱花只剩下凹凸不平的脑壳，眼睛、鼻子、耳朵尽数被切断。
空洞的五官都在诡异的时不时喷出深红的血，我没有感到害怕，反而蹲了下来抚摸着，僵硬的嘴角在抽搐着。
不得不承认一一我输了，没有任何能反击的余地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一切准备都如过眼云烟，不堪一击。
微抬起失去色彩的眼眸，两边的阴影都睥睨着宛如丧家之犬的我。
「达令，你真令我失望，居然会选择那种贱货，弱小而又苟且的生物，真的是...失望至极...」
脑门结实的挨了一拳，恰好的力道使我没有晕厥过去，转向揍我的何雪，破风的声响又带来凌厉的一拳。
脸如柔软的豆腐凹陷进去，碎裂的骨头在噼里啪啦的响着，除了痛，我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东西。
仰天倒下的我呈大字型，倒映在我脸上的阴影「嘿嘿」的漏出笑声。
「你可是答应过我，要把铭留给我伺候的。」
「虽然我答应过，但没说是现在。」
把我看作商品的她们就像在讨价还价的买家和卖家。
哈哈哈哈……
嘲笑自己内心的懦弱，没能抓住邋遢警察争取来的机会，太可笑了自己...
哈哈哈哈……
这份屈辱的无力感，到底要多久才能消失，我猛锤着地面，连地板的灰尘都撼动不了。
哈哈哈哈……
眼前交锋的刀光剑影，谈不拢的她们各自都沾染对方鲜血的样子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愚蠢至极，我扯着嗓子嘲笑她们，并排的牙齿在显露最后的挣扎。
很快，嘴唇亲密的跟密度极高的脚跟接触，嘴里含着一颗颗脱落而下的牙齿，还有混杂着口水和血水在口腔里流淌，沿着嘴角溢了出来。
闲来无事的我咀嚼着，「咔嘣咔嘣」的咬碎声音在嘴里回响。
边咬碎牙齿，边吞入粉末状的颗粒，喉咙阵阵刺痛起来，吞咽也渐渐变的困难。
胜负未分的她们在拼命给对方留下伤口，破碎的眼镜，雪白脖颈上的红印血痕，粗重异常的呼吸，都在深化战斗的惨烈。
在我吞咽掉最后一颗细小颗粒，吞咽下最后一口腥味十足的血水后，耳边的打斗声才停了下来。
没有余力摆动脑袋去察看谁活了下来，静静的等待胜利者到来的我凝望着天花板。
「...达令...」
如鬼魅的呼唤声，绽放着胜利般笑容、恶魔中的恶魔骑在我的胸膛，刚杀过人还冒着血泡的菜刀轻拍着我的脸颊，缓缓的下落，微刺在我的皮肤上，精确的控制力道，切一般的滑动着。
胸前凉飕飕的冷意使我缩了缩肩膀，大概是我的衣服被她切开的缘故。
然而，她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，看来不仅仅是想切开我的衣服，还想切开我的肉。
即便承受过那么多次的痛苦，但新的痛楚来临时，总会刺激着神经发出不争气的惨叫。
流窜在四肢百骸的，仿佛住在骨头里的旧的疼痛继续爆发。
新同与旧痛在**着，交杂着，痉挛的我一下子挺起后腰，然后无力的沉了下去。
反复多次之后，她才收起愉悦的神色，充满柔情疼惜、消褪黑暗的蓝眸温柔的注视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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